金正男：曾模仿中国在朝鲜进行改革开放，也做好了协助弟弟的准备
2017年2月13日，金正日的长子、金正恩同父异母的哥哥金正男，在吉隆坡机场被两名陌生女子以神经性毒剂袭面身亡，终年46岁。遇害前，金正男已在海外居住十多年，被称为“漂流王子”，与朝鲜政治圈层再无关系。这让世人很不理解。要知道，他以前是金正日着意培养的接班人：24岁被封为大将，27岁负责国家公共安全，继而主管宣传，担任一系列高级领导职务，成为朝鲜政坛一颗耀眼的新星。可是他又因何被废，最终落得个客死异乡，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的下场呢？这事还得从头说起。金正男出生于1971年。由于其生母成蕙琳在金家没有正式身份，导致金正男也不敢和爷爷打照面，过着近乎封闭的生活。到了正男该上学的年龄，金正日干脆把娘俩送到国外，让金日成眼不见心不烦。所以，金正男从童年到青年的十余年间，几乎都在国外度过，直到1994年金日成去世，境况才有所改观。金正日宠爱成蕙琳，爱屋及乌，对金正男自然疼爱有加，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金正男不愿去医院治疗蛀牙，金正日就送他一辆高级进口轿车作为他答应去医院的奖励；金正男可随意出入父亲的办公室，还被父亲按到他的座位上，说：“以后那儿就是你的座位”；金正男要出国去瑞士留学，金正日会亲自送他登机，分别时还难过地流泪；每逢生日，金正日会亲自打来越洋电话为正男庆生；1994年金日成刚一去世，金正日就迫不及待地在第二年授予金正男大将军衔，并允许他可以打破朝鲜规定，随意出入国境；1998年又将他引入政坛，授予其高级职务，在政治核心层接受历练。照这样下去，如果不出意外，金正男成为朝鲜第三代“掌门人”将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金正男最终“接棒”未遂。究其原因，和我国古代那些被废弃的太子一样——不得“帝”心。长年在海外留学的经历，以及所受过的高等教育，让金正男见识非凡。他精通 英语、俄语、法语，懂一点日语和汉语。他思想激进，与父亲的保守封闭几乎格格不入；他对朝鲜体制存在的问题有着清醒的认识，是朝鲜为数极少的开明派。金正男对朝鲜在地缘政治上的战略位置看得很清楚，质疑“先军政治”思想下军队实力的过度膨胀，认为想要在朝鲜维持社会主义体制，摆脱困境，必须改变过去自我封闭的做法，学习中国的改革开放。金正男也不赞成在朝鲜实行“世袭制”，认为“三代世袭”不符合社会主义理念。他认为中国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毛泽东没有搞世袭制。金正男曾表示，只要能让老百姓有饭吃，过上富裕的生活，谁执政都可以。金正男的这些思想，在我们看来似乎没什么错，可是这恰恰触碰了他父亲的底线。在传统思想的禁锢下，金正日最怕的一个词就是“改革开放”，因为“改革开放会招致体制崩溃的危机”。说白了，就是改革开放有可能动摇金正日在朝鲜的统治。可是金正男并未有所警觉。父亲的宠爱以及他自己豪爽的性格，让他天然缺少政治上的敏感。甫一进入朝鲜政坛，他就以饱满的热情和执着的信念，准备在朝鲜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尤其是1996年前后多次走访中国之后，让他痛感在朝鲜进行改革开放的必要性和迫切性。手握实权以后，金正男抓住机会，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大胆试水，在平壤市中心成立了“光明星总会社”，尝试进行中国式的经济改革。不过，金正男的改革尝试，还没有当年光绪帝的戊戌变法时间长，几乎是刚一开始就结束了——被金正日给叫停了。中朝两国虽然关系密切，但金正日始终不看好中国的改革开放。在他看来，改革开放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修正主义”，是对社会主义路线的背叛。在他的阻挠下，金正男的改革尝试被定性为“资本主义扩大事件”而受到整肃。他的支持者有的被捕，有的被限制行动。金正男本人则被迫离开经济部门，降职为国家安全保卫部（朝鲜的秘密警察组织）副部长。父亲的做法让金正男心灰意冷，他决心移居海外，再不过问政事。此后，金正男长期居住在中国澳门。到他遇害前，已和家人在澳门居住十余年。金正男还以假名办理了多米尼加共和国和葡萄牙的护照，每年最少出入澳门7到8次，或以澳门为中心随时前往北京、曼谷、维也纳、莫斯科等世界各地。不过，虽已远离朝鲜政治核心，但他对朝鲜政局仍然很关切。时不时地在媒体露面，发表对朝鲜政局的一些看法。对此，他的姑父张成泽曾多次警告他，不要通过国外媒体发表指责朝鲜的言语，特别是在权力三代世袭和朝鲜人民军等体制的问题上，不要发表任何评论。但金正男不以为意。2011年金正日去世后，他开始公开批评朝鲜的三代世袭，一度引发外界关注。直到2013年张成泽被处决，金正男没有了后盾，才开始有所警觉，中断了所有的对外活动，销声匿迹，过起了真正的隐居生活。可是再怎么隐居，也抹不掉他身上的白头山血统，最终无端殒命异国。至于是有人故意要害他，还是一如凶手说的那样只是恶作剧，就不得而知了。耐人寻味的是，对于金正男的遇害，他的舅舅成日淇（音）说：“我一直都有心理准备。”从炙手可热的领袖接班人，到漂流异乡的“悲情王子”，金正男曾透露过产生这种巨大落差的原因。他说，自己去国外留学以后，随着异母兄弟金正哲、金正恩的出生，父亲对他的感情开始向弟妹们倾斜。他无奈地表示：“我完全成长为资本主义青年，回到北朝鲜时，父亲似乎对我有所警惕。”大概是我“我背叛了父亲大人的期待”。不过金正男说，“孩子与父亲的关系，原本就是时坏时好，只是人生的境遇不同而已。父亲是领导人，而我则在外部自由行动，父爱并未改变。”尽管被父亲冷落，金正男仍然时时牵挂着父亲。2008年，金正日因中风病倒，正男亲赴法国，带回法国的脑外科专家赶赴平壤为父亲治疗。可见其粗犷的外表下也有柔软的一面。被父亲冷落后，金正男与弟妹们也鲜有往来。据他自己讲，在瑞士留学期间，曾与二弟金正哲见过几次面，但从未见过三弟金正恩。即使在平壤生活期间，兄弟几人也是住在不同的地方，与正恩从未打过照面，对他的性格“完全不知道”。他曾在给《东京新闻》编委五味洋治的邮件中说：“作为兄长，当然做好了协助弟弟的准备。当然，前提是弟弟需要这种协助，而且必须以‘从海外协助’为条件。”金正男遇刺后，朝鲜驻马来西亚大使在吉隆坡召开新闻发布会，对马方处理金正男事件做法表示强烈不满，同时认为韩国是事件的幕后操纵者和唯一受益方。马来西亚对朝方的说辞作出激烈回应，认为朝鲜“严重玷污马来西亚的声誉”，宣布撤回本国驻朝大使。一时间，朝、马两国剑拔弩张，44年的交情濒临破裂边缘。有意思的是，尽管事件越闹越大，朝鲜方面始终没有承认遇害者是金正男，而只认可他护照上的假名字“金哲”。即便金正男之子金韩松前往吉隆坡认领父亲的遗体，朝鲜方面也没有改变说辞。另外，两名凶手被抓后，均拒不认罪，坚称是受到一档恶搞电视节目的邀请，被要求将认为是无毒的液体涂抹到机场、购物中心的行人面部。那天她们在机场偶遇金正男，就上前恶搞了一下。后来化验发现，在那名女子捂住金正男的布上，含有剧毒VX神经毒剂。监控中则看到，往金正男脸上抹东西的女子，事后立即洗了手。表明她非常清楚自己接触的液体是毒剂，而不是无毒液体。吊诡的是，仅仅时隔两年，2019年3月11日，马来西亚总检察署突然撤销对两个凶手中的印尼裔女子茜蒂艾莎的谋杀指控，将其当庭释放。两个月后，越南籍嫌疑人段氏香也被释放出狱。金正男去世后，其子金韩松除了去吉隆坡认领父亲遗体外，再无更多消息透露出来。金韩松出生于1995年6月，两岁起和父母移居澳门，后来到波斯尼亚联合大学留学，2013年又到巴黎政治学院学习。作为朝鲜金家后人，金韩松自然引人注目。不过他说，父亲曾经常告诫他要忘掉特权背景，想一想挨饿的人民，要对自己已经拥有的有所感恩。如今，金韩松已经28岁，已届而立之年，想来已经学有所成，或者有了自己的事业。具体情况却少有人知。金朝松帅气可爱，在我们国内有不少拥趸。有人还专门为他建了百度贴吧，挺有意思。参考资料：凤凰周刊 2014年《朝鲜系列特辑·朝鲜病人》凤凰周刊 嘉沐 刘柠 《“漂流王子”往事》凤凰周刊蔡成平嘉沐 《独家专访五味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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